熟悉的声音染上哑意，陈嘉措难得在面对周晃时感到陌生。
    从小到大几乎每天见面，哪怕是周末，周晃也会到她家来写作业或者撸狗。即便是陈嘉措出门旅游，她都会找个空闲时间和周晃视频看下芝芝。
    在周晃身高窜得最猛的初中时期，陈嘉措发现自己需要抬头才能与他对视时，也从没觉得周晃陌生过。
    头发长头发短，身高高身高矮。
    哭的模样笑的模样，生气的模样平静的模样，各种各样的周晃她都见过。
    除了此刻的周晃。
    他挤入她腿间，隔着衣服从脖颈亲到肚子，埋在她小腹上用鼻尖胡乱蹭着。
    除开泛上来的异样感，拨动陈嘉措心弦的是另个念头：原来周晃也会发情。
    之前几次亲密接触，周晃也会硬，也会哼哼唧唧喘着。
    但那时不知道是陈嘉措自己不在乎他情绪还是怎么说，她始终觉得自己和周晃是游离于“情”之外的。
    他们之间只有欲望。
    触碰异性身体的欲望，释放压力的欲望，摘取禁忌之果的欲望。
    所以陈嘉措从没觉得他们有所逾越。
    他们接吻，抚摸对方身体，这些都是不带一丝情意的举动行为。陈嘉措选择周晃，就像是选了个玩双人游戏的队友。陈嘉措朋友很少，双人游戏都是跟周晃玩。如果她还认识其他的人，这场欲望游戏的队友或许会有别的人选。
    没有明说，心知肚明。
    青梅竹马的默契在这会冒了出来，周晃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这样的默契存在于双方错频的时刻该有多好。
    周晃有意在做这件事时掩盖情绪。
    他做得并不好，可陈嘉措是个迟钝的木头，瞧不出这些。
    这是陈嘉措意识到自己对周晃有意思后，两个人第一次做爱。
    她沉进去，意外发现周晃也在欲海里。
    衣服被周晃顶着蹭到脖颈，温热的呼吸从腹部移到胸前。
    痒意过后，是口腔的湿热感。
    周晃含住前端，用舌头舔舐着凹陷下去的乳尖。
    她无意识地抬起手放到周晃脑袋上，垂下眸，视线里是他锻炼良好的背部肌肉曲线，在昏暗里绷紧起伏。吸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响起，周晃吃得很专注，陈嘉措乳尖却只是微微发硬。
    周晃含住乳尖吮吸这件事，所带来的感觉并未超过发现周晃已经能将她整个人盖住时的迷茫。陈嘉措的身体太过迟钝，需要点时间才能体会到快感。在此之前，她心里想着的都是周晃的变化。
    他头发是湿的，口腔也是湿的。
    那脸呢？
    陈嘉措将手贴到他脸侧，洗过澡后的面颊也染了丁点湿意。
    上次他这样埋在她身前时脸颊也是湿润的。
    他舔完穴后带着满脸的爱液凑上来吃她的乳，当时陈嘉措脑子里想着的是晚上要吃什么。
    意识到她在出神，周晃轻轻咬了下她的奶尖。
    陈嘉措的身体反射性地绷紧一瞬，下秒察觉到他的手掌覆在她小腹。
    拇指打着圈，缓缓向下。
    是之前几次厮磨时熟悉的触感。
    他的指尖没有停顿，熟门熟路地探入内裤，在腿心试探性地触碰。
    陈嘉措能感觉到他的耐心。
    研磨般的耐心，重复着过去多次她所习惯的动作节奏。
    在让她舒服这件事上，周晃的耐心程度出乎意料。
    陈嘉措一开始还以为周晃会随便做些前戏，更注重于解决他自身的欲望。毕竟他性格有些急躁，在教室里坐四十分钟都坐立难安。
    揉了会见没有什么反应，周晃抬起头，寻着陈嘉措的唇跟她接了个吻。
    呼吸交错，陈嘉措没拒绝他的吻。
    她其实挺喜欢和周晃接吻的，就是有时他会吻很久，唇瓣都发麻。
    接完吻，周晃又重新把脸埋进她腿间。
    起初是轻柔的舔舐，舌尖沿着穴口扫过。随后吮住阴蒂拨弄弹压，鼻尖蹭过带着温热的气息。
    得先接吻再舔。
    虽然陈嘉措没说过也没拒绝，但周晃能察觉到每次自己给她舔完去索吻，她都不太乐意。
    入口被他舔得湿润，舌尖挑开钻入甬道，凭着记忆去寻那处最敏感的地方。
    舌尖顶到的瞬间，周晃听见了陈嘉措短促的抽气声。
    他捧着她的腰，敏锐地察觉到陈嘉措的腰毫无预兆地软了下去。爱液流出落到他口中，骨头似乎也随之被抽中，软着身靠在他手里。
    是少见的姿态。
    陈嘉措的背永远都挺得很直，小学时还常常被老师当做正面例子，让班上同学都学学陈嘉措端正的坐姿。
    周晃的动作骤然停顿。
    奇怪。
    他是希望陈嘉措发光发亮的，也觉得陈嘉措的每一面都好到会被所有人喜欢。毕竟陈嘉措人那么厉害那么好，得站在聚光灯下享受鲜花和掌声才对。
    周晃不介意所有人知道陈嘉措的好，他甚至会凑到对方面前大声地讲陈嘉措有多好多好。所有人都喜欢陈嘉措和他喜欢陈嘉措，这两件事并不冲突。
    然而此刻，周晃却不想让别人知道软了腰的陈嘉措是什么样子。连陈嘉措本人都不可以知道，只能他知道。
    周晃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私心，没有占有欲的人。
    他只要陈嘉措心里的一小块地方，只要存在其中，以什么身份存在都无所谓。
    要不是陈嘉措一直在说他喜欢别人，周晃也不至于沉不住气，同她告白。
    周晃不想让陈嘉措觉得自己喜欢别人。
    他是独属于陈嘉措的，不想和别人扯上关系。
    此刻的占有欲是从何处萌生的呢？
    周晃想了几秒想不出，只能埋首更深，大口吮吸着陈嘉措体内流出的温热粘腻的液体。
    唇舌卷裹搅动，响亮的水声里伴随着他的喘息。
    陌生汹涌的浪潮荡开，冲刷着她迟钝的感官，将她推向未知。
    陈嘉措有些受不住，手往下探去抓周晃。他察觉到她的动作，主动扣住她的手。
    指尖相碰，陈嘉措凭着直觉抓住他的手指。
    小时候，很小的时候陈嘉措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指。
    被妈妈带去陈家探望，周晃觉着在襁褓里熟睡的婴儿很有趣，伸出手去碰她的脸，却被反抓住指节。
    不是系统安排，是陈嘉措自己选择的朋友。
    刚学会走路见到周晃就摇摇晃晃走过去，幼儿园里见到他会喊小周哥哥。不识字的陈嘉措不知道他名字里的周是哪个字，以为是妈妈喂给自己的粥，描述周晃时会说他是名字很好吃的哥哥。
    再大些，上了小学后才没再喊小周哥哥。
    陈嘉措有了自己的意识，发现周晃有点笨，不愿把笨蛋当做哥哥。
    周晃不知道原因，只知道某天开始陈嘉措就换了称呼。
    “周晃……”
    高潮的余韵仍在蔓延，带起细微的战栗。陈嘉措看着撑在身上的周晃，唤了下他的名字。
    周晃回过神，用手背揩去脸上的水，说：“你好久没喊小周哥哥了。”
    什么小周哥哥？
    陈嘉措大脑浑浑噩噩，眼里闪过迷茫。
    “小时候你都是喊我小周哥哥。”
    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带着情欲灼烧后的粗粝，俯身凑近她耳边，灼热的呼吸洒在耳廓：“后来为什么不喊了？”
    陈嘉措被弄得有些痒，稍稍偏了偏头。
    周晃抬手轻轻抚过她脸侧，与刚才的舔舐截然相反，温柔耐心地等她平复高潮。
    “我喊过吗？”
    陈嘉措已经不记得了。
    “嗯，你喊过。”
    “编的吧。”
    陈嘉措不信。
    周晃沉默几秒，张口咬了下她的手。
    他一手被陈嘉措握着，另一只手则探向下方，确认着那被他唇舌唤醒的地方是否足够湿润湿润。
    他缓慢地放入一根手指，等她适应后逐渐增加。
    指根抵着入口，抽插间带出的水液将他的手淋湿。陈嘉措攀着他的肩，低低地说让他进来。
    周晃让她等等，自己慢悠悠地戴上安全套。
    “等多久？”
    陈嘉措下意识追问。
    话音落下，滚烫硬挺的性器就压着泥泞敞开的穴口入了进去。
    陈嘉措的身体在瞬间绷紧，她想说点什么，声音却被堵在与他交缠的唇舌间。想说的话变成声模糊的呜咽，整个人被他撞得向上颠了一下。
    硕大的性器填满甬道，随着缓慢抽插的动作发出水声。
    无需技巧，尺寸的优势让他能照顾到陈嘉措的每寸敏感点。上个动作所带来的快感还未消散，下个动作又引发新的战栗。
    他顶得很深，陈嘉措的意识都要被撞没。
    胸口的湿润感缓慢传来，陈嘉措低头望去，是血。
    不是第一次了。
    陈嘉措混沌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。以前两个人缠绵时，周晃似乎也这样过。只是那时的她被自己的快感淹没，缓过神来后周晃已经擦掉了鼻血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。
    喘息交织，周晃本想像之前那样低着头混过去。抬眼看见陈嘉措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，耳根瞬间红透，有些慌乱地用手去抹。
    陈嘉措心里忽然软了下来。
    她拦住周晃，伸手去够床头纸巾。
    陈嘉措动作轻柔，周晃安安静静看着她。
    “就这样还想当哥哥呢。”
    陈嘉措声音染着情欲的哑，调侃完后捏了下他的鼻子。
    被捏住鼻子的瞬间，周晃缴械了。
    好丢脸。
    周晃往前凑，去亲陈嘉措试图转移她注意力，掩藏自己射了的事实。他得把陈嘉措亲晕，这样才好退出来换套。
    陈嘉措没有抗拒他的吻。
    一切都顺着周晃的计划进行着，他偷偷退出换了套，又再次插了进去。
    这回他持久了很多，久到陈嘉措拍着他的背喊暂停。
    沉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，汗水濡湿紧贴的皮肤。
    周晃没有立刻退出，手臂仍紧紧环着她，下巴抵在她汗湿的肩窝，灼热的呼吸喷在颈侧。
    过了许久，他才稍稍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，带出湿腻的声响。周晃俯身想亲她，陈嘉措全身酸软，连手指都不想动，偏过头躲开：
    “别压我…重。”
    周晃没讨到温存，沉默几秒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，让她跨坐在腰腹上。这个姿势让两人依旧紧密相贴，刚经历过激烈情事的部位传来隐秘的摩擦感。
    陈嘉措双手下意识撑在他结实的胸肌上：“吓我一跳。”
    周晃满足地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，滚烫的唇沿着颈侧细细密密地吻着，小兽似的依恋。指腹若有似无地在她腰侧和臀后摩挲轻揉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暗示。
    陈嘉措被他亲得痒，又被摸得身体深处刚平息的热意隐隐有复燃的趋势。她捏了下他的胸，忽然问：“你觉得哪种更舒服？”
    陈嘉措没忘记自己的目的。
    同意插入是为了对比哪种做爱方式更舒服，但她这会除了能感受到周晃抵在腿间的炙热外，其余的感觉都很微弱。
    得等她休息好后才能思考这个问题，在此之前陈嘉措不想再做。周晃的暗示太明显，陈嘉措要是立刻拒绝显得有些无情，于是随口问了问，借此打断。
    “这个姿势更好，能吃到这里。”
    周晃却没和她对上频道，以为她在问哪个姿势。他说完低下头含住乳尖，当面示范。
    “就不该问你，咱俩对话总是不同频。”
    陈嘉措将手抵在他身前向外推，埋怨似的说着。
    周晃随即握住了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腕。
    他并没有移开她的手，只是将她的掌心翻转向上握住腕，指尖摩挲着脉搏的位置。
    初中那会上生物课，老师让摸脉搏测算一分钟心率。陈嘉措测完自己的，又将手搭在周晃腕间测他的。微凉的指尖贴上皮肤，厚重镜片下那双眼垂着，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颤。
    那时候的周晃呆呆看着仔细地数着自己的心跳的陈嘉措，听她说出心率过快的结论，将原因归为她身上那让人晕眩的味道。
    “心跳同频就行。”
    周晃轻声说着，将她的手挪到胸口的位置。
    他俯身凑近陈嘉措，张口去吃她的唇。
    舌尖撬开齿关，将陈嘉措未说出口的话推回。
    粘稠而暧昧的水声在唇齿间响起，所有的错频都消弭在炽热的吻中，缱绻情意就此滋生，环绕在二人之间。
    陈嘉措被他吻得气息不稳，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脑后，指尖轻轻插进他浓密的发丝里。
    短暂的沉默中，只有两人逐渐平复的呼吸声。
    陈嘉措犹豫纠结了几秒，还是轻轻唤了一声：
    “周晃。”
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他吻得专心，含糊地应了一声。。
    陈嘉措用那种她特有的认真语气，严谨说道：
    “心跳同频本质上是生理节律的同步化，不会导致心灵相通，也解决不了错频对话。从科学角度来讲，心灵相通这个概念——啊，你咬我干唔嗯…别亲…”
    -  全文完  -